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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傀儡太後(二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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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傀儡太後(二十)

蕭景桓前去江南一是為了將富庶的江南收為己有, 二是為了讓陸行麻痹大意。

他一直在等待時機,而今正是時機。

蕭景桓對上蘇不語詫異的眸色,桃花眼完成了兩道彎, 如此看來蕭景桓與蕭清宴這對叔侄在相貌上還有幾分相像, “不語以為慶國公給的藥只是蒙汗藥嗎?”

他看著蘇不語的面色愈發蒼白, 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深邃起來:“那是天下奇毒, 無藥可解,陸行這會兒只怕死透了……”

“哀家……只是聽從父親的話……你胡說,陸掌印只是病重,並不是……”蘇不語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。

蕭景桓嘆息了一聲:“太後懂得防著本王, 又怎麽沒有想過, 明明當初你我已經論及婚嫁, 慶國公還將你送到宮裏……畢竟蘇家不止你一個女兒。”

“那是秀歌還小……”蘇不語面無血色, 緊緊咬著唇。

懷中的美人故作堅強,眼中的眸光閃爍如星, 愈發迷了人眼

蕭景桓箍著她的手忍不住更緊了兩分, “不語又何必自欺欺人?蘇家從未替你著想過,這一次毒殺陸行之事,我本不願意你去做的,畢竟陸行警惕性極強。”

他倒是沒有想到蘇不語如此輕易就得了手,想起陸行曾經為了蘇不語放過自己, 他瞇了瞇眼睛,心中有種自己之物被人玷汙的不悅,哪怕陸行只是一個太監。

蕭景桓將蘇不語推到原本的位置上, 才松開了她, 居高臨下:“幸好不語你成功了。”

蘇不語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裙擺, “就算……就算陸掌印不在, 你也不得對哀家放肆,哀家還是太後,是皇帝的嫡母。”

蕭景桓笑著說:“不語自然還是太後,至於皇帝的嫡母……卻未必是。”

蘇不語仰著頭,面上偽裝的鎮定讓他心情愉悅,更想撕破:“不語,你猜猜我在江南這麽久是為了什麽?你說過,總是要讓我稱心如意的。”

他一點點俯身下來,高大的身軀壓迫在蘇不語嬌小的身子上,“我如今馬上就要稱心如意了,剩下的便要看不語你了……”

蘇不語看向他的目光冰冷:“你到底想怎麽樣?”

蕭景桓附在她的身邊說道:“不語,我們差一點就要成為夫妻了,如今雖然你不能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,但是夫妻之間該有的我都不會少了你,甚至你將來生下來的孩子,我也會將他養在正妻的名下,讓他擁有繼承大統的資格。”

他擡起手,粗糲的指腹劃過她嬌嫩的臉。

蘇不語垂下眼眸叫人看不出心思:“你要對皇帝做什麽?”

“蕭清宴很快就不是皇帝了。”蕭景桓輕笑了一聲,硬是擡起了蘇不語的下巴,讓她同自己對視。

蘇不語淡淡地說道:“蕭景桓,像你這樣的男子承諾比草賤,哪裏可信?”

她倏地笑開,縱然蕭景桓見過多次,依舊為了她的這一抹笑而驚艷。

蘇不語接著說道:“只是像我這樣的女子……話就更不能信了。”

蘇不語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,猛地將蕭景桓推開,迅速從發髻間拔出一支金簪,直接紮在了他的胸膛裏。

蕭景桓對這猝不及防的變故有些難以反應,甚至瞪著胸前的那支金簪看了好幾眼,才看向蘇不語。

眼前的女子烏發披散而下,幾絲淩亂的青絲掛在眉眼間,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染上了魅惑。

明明還是那張清麗的臉,卻如同勾人魂魄的妖。

他向她伸出手,而她卻像是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,在他以為要抓住的一瞬,無情離去,只有衣袖上的餘香殘留在他的掌心……

蕭景桓晃了晃腦袋,再擡頭,不該出現的陸行不知何時站立在那裏,而他懷中抱著的是那個他始終未能抓住的女子。

陸行一手持著滿是鮮血的軟劍,一手緊緊抱住蘇不語,看向蕭景桓的目光冷若寒霜。

“怎麽可能?!”蕭景桓有些難以置信,“本王明明……”

他明明派自己的暗衛親自去確認陸行是不是真的不行了——

他對蘇不語也並非是全然的信任,怕她與陸行聯手,謹慎地叫人一再確認,這才回京城的。

“平王能派人跟著我,我又何嘗不是?”陸行冷淡地回以他的質疑,低頭看了一眼蘇不語,便在她的手腕上清晰地看到一圈紅色,是蕭景桓之前箍出來的。

他再看向蕭景桓的眼神裏是淩厲的殺氣。

蕭景桓胸膛上的金簪還插在那裏,且越來越痛。

他盯著蘇不語,問向陸行:“既然陸掌印沒事,想來本王的那點人手在掌印眼裏也不夠看……不過本王既然敢回京城,便不止這一點準備,這個時候慶國公早已領兵包圍京城了,還有江南那邊……”

陸行漫不經心地反問:“江南那邊,平王是指望陳沖還是姚不吝?平王殿下自詡聰穎,怎麽就沒有想到江南自成一派,你在那不過幾個月便將所有人都收服了……是不是過於天真了?”

“至於慶國公……”陸行微微停頓了一下,目光又落在了蘇不語的頭頂上,“我既然能料到你入宮的舉動,他那邊自然也是早已防備。”

蕭景桓臉色灰白,眼睛始終盯著只露出半張臉的蘇不語。

女子依偎在陸行的懷裏,看上去依舊溫婉柔美。

似是察覺到他始終不願意離去的目光,蘇不語微微偏過頭來,眼底是涼薄的笑意——

憤怒與恐懼充斥著蕭景桓的形骸內,最終匯聚在心上,是那支金簪插入的痛……

他以為他算計了一切,原來到頭來,也不過是他被算計了,是他小瞧了蘇不語!

蕭景桓猛地仰天大笑,捂住胸前一直在作痛的傷口,冷冷地看向陸行,他該向陸行揭發蘇不語,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並不簡單,或許他們幾個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
可是,當他再次看向蘇不語,便止住了所有的話語,他想看看蘇不語究竟能算計到哪一步。

他逃不過,陸行也不該逃過去。

蕭清宴急匆匆趕到慈寧宮時,蕭景桓已經被押入天牢,慈寧宮前的血跡也被清理得幹幹凈凈。

他見到禁衛軍守在那裏,直接開口說道:“朕要見太後。”

這些禁衛軍只聽命於陸行,便是他來也無動於衷,蕭清宴的眸色暗了暗。

“太後娘娘受了驚嚇,這會兒剛睡著,皇上就不要打擾了。”陸行從屋內走出來,神情淡淡,只是眉宇之間仍舊殘留著煞氣。

蕭清宴一下子就想到了陸行那把殺人的劍,他頓了一下,終究難掩關心:“太後沒什麽事吧?”

陸行看了他一眼,點了點頭:“太後沒什麽,只是不知道皇上要如何處置平王?”

“平王謀反自然是要斬首示眾。”蕭清宴毫不猶豫地說著。

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,朝著蘇不語掩住的房門看了一眼,轉頭看向陸行,“陸掌印以為該如何處置慶國公?”

慶國公參與謀反,按理應當株連九族,然而他的九族裏還包含了蘇不語。

陸行的手慢慢扶到腰帶上,看向小皇帝的眼神似笑非笑,“那皇上以為,該如何處置?”

蕭清宴對於他將問題反推回來,並不感到意外,少年帝王仰視著陸行,只是他與陸行之間的高度相差亦不是很遠了。

他說道:“蘇家是太後的蘇家,朕不願為難太後。蘇家……流放於三萬衛,陸掌印以為如何?”

陸行的手指在腰帶上摩挲了兩下,對蕭清宴行了一禮,是同意了他的處置方案。

蕭清宴又朝屋內看了看,知道陸行在這裏,他是進不去了,也只能先行離開。

等到完全看不見蕭清宴的身影,陸行才輕輕推開門,他並不急著進去,慢慢轉過身來,果然看到蘇不語光著腳丫站在門後。

披著頭發的蘇不語比平時瞧著要稚嫩一些,也更無助,她想向他微笑,微微扯起嘴角卻沒能笑出來。

陸行走上前,並不提及蘇家的事,只說道:“地上涼,臣抱太後回去。”

他將嬌小的女子打橫抱起,垂下眼眸便能看到她那雙蒙著霧的杏眼。

陸行將蘇不語放在床榻上,伸手拉過被子:“太後若是不喜皇上的處置,現在還可以改。”

蘇不語輕輕地搖了搖頭,終是無奈地笑了出來:“就這樣吧……”

他伸出手,指腹磨過她濕潤的眼角,啞著聲音道:“不語,你還有我。”

就算他不能長命百歲,也會保她這一生暢順無憂。

蘇不語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,感受到他手背上的青筋,“景行,陪我休息一會兒吧,我真的有些累了……”

陸行和衣躺在她的身邊,女子獨特的體香纏繞著他,這麽多年,他習慣了踽踽獨行於世,終因為她留戀這世間萬千。

“不語喜歡江南嗎?”

這是陸行第三次問蘇不語了。

蘇不語閉著眼,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,柔聲說道:“若是有機會,我想看看江南水鄉,也想見見大漠風光,只是這皇宮的墻終究是太高了……”

陸行側過身,目光所及之處就是她的側顏,他的手指從她的眉間描摹至她的鼻尖,指腹落在了她的紅唇之上:“不語可想過至高之位?”

她若是想,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捧上九五之位又有何妨?

蘇不語的身子略微僵了一下,她慢慢睜開眼眸,看向陸行,手握重權的掌印太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,似乎只要她點點頭,下一刻他便能為她造反。

她一個翻身,雙手環住了陸行的脖頸,看向他的眼眸如水又帶著幾分嬌媚,“我才不要,我只要景行。”

陸行眼底的炙熱翻滾,忍不住覆在她身上,便咬住了她的紅唇,“不語要是難以入眠,我倒是有些助眠的手段,不若試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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